2010年12月5日 星期日

〈初冬的景象〉

        早上起床,隨手拿起掛在床邊的外套,喝了杯放在桌上溫熱的豆漿,逕自地走到街頭中。才踏出門口,一陣微風迎面撲來,風中少了專屬於秋風的怄意,反而多了一份寒意,令人不禁打了個哆嗦。我就知道,這是到了秋去冬來的季節了。

        在家樓下的公園裏仍舊有一班老公公老婆婆在要太極,舞着扇子舞。他們一年無休地在早上裏隨着傳統音樂運動,完全無懼冬風的吹襲。街上的行人都換上了長袖的冬衣,配着笨重的大衣和各式各樣的圍巾、冷帽子,而我卻只穿着單簿外套,彷彿與人們活在兩個平行的時光。然而雖然人們身上的負擔增多了,這似乎無礙他們的效率,依然踏着急促的步伐昂首前進着。在途人如鯽的道路上,兩旁的銀杏樹悄悄地飄下了落葉,或無聲無色地落在途人的肩膀上,或降落在小路上,鋪成了一條金黃的通道,任由途人作無情的踐踏。

        走到轉角的位置,那裏矗立了一棵楓樹。五角的楓葉被微風吹得沙沙作響。我站在樹下陽光透過楓葉輕灑在我的身上,為我在冷風中帶來了一絲絲的溫暖。抬頭仰望萬里無雲的藍天,在通紅的楓葉映襯下,藍天顯得更為湛藍。啊!原來楓葉已經轉紅了,這時我才從中醒覺起來。在楓樹的另一邊站了一個老伯,他和我一樣,雙手放在背後抬頭觀賞着紅楓樹。他花白的頭髮與鮮紅的楓葉顏色形成對比,卻又格外的合調。我和老伯的眼睛對上,他慈祥地對我笑了一笑。我帶點歡喜的心情,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様指着楓樹對着老伯說:「老伯!你看!楓葉轉紅了!」但老伯卻只淡然的對我說:「年輕人,楓葉早就轉紅了!」

        我頓時愣了一愣,楓葉早就轉紅了嗎?怎麼每天經過樹下的我竟然矇然不知,直到今天才突然發覺呢?是因為全球暖化的關係,讓冬天變得不再像冬天,才讓我不知冬天的來臨;還是因為庸庸碌碌的生活,才讓我忽略了身邊正在一點點地改變的事物嗎?我的思緒忽爾倒帶,想起早上掛在床邊的外套和桌上溫熱的豆漿,那原來是貼心的母親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;公園的老公公老婆婆每天風雨不改的出現,是多麼堅持的表現; 銀杏樹的落葉降落泥土,是為了滋潤樹母,為將臨的春天帶來生機……冬天的冷總給人悲傷、冷洌的感覺,然而原來在楓葉轉紅的瞬間,身邊的情也加以升溫,只是我們太忙碌了,總沒發現那楓葉轉紅的瞬間,甚至到了楓葉枯落的一刻仍矇然不知。想到這裏,我撿起一片火紅的楓葉,細細地品味着他,心頭也像火爐般溫暖。原來,冬天也可以是個溫暖無比的季節,如果你能細心發現這個「楓葉轉紅的瞬間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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